夜色如墨,寒风呜咽,卷起地上的枯叶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是在为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哭泣。?秒!彰?踕/暁!税\枉^ ·无,错?内*容.队伍在沉默中行军,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。南京的惨状,通过断续的电波,一点点呈现在他们面前,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撕碎。
最初的电讯只是提及城破,巷战激烈。但很快,内容变得触目惊心。“城西,挹江门至下关江边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。”“城南,中华门外,我守军将士血战殉国,百姓遭大规模搜捕,青壮年被捆绑押走,生死不明。”这些冰冷的文字,像是一把把尖刀,剜割着队员们的心。
林婉晴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恐与悲愤。她出身书香门第,南京城内有她的师长,有她的故友。那些温文尔雅,平日里与她谈诗论画,探讨救国方略的长辈和朋友,此刻或许正面临着非人的遭遇。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陷入力掌心,带来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。
几日后,当他们穿行在一片被战火蹂躏过的村庄废墟时,终于遇到了第一批从南京方向逃出来的难民。那是一群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人,眼神空洞,仿佛失去了魂魄。他们步履蹒跚,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“老乡,南京……南京城现在怎么样了?”陈石头抢先一步,拦住一个看起来尚有些气力的中年汉子,声音有些发颤。
那汉子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他们,似乎想说什么,嘴唇却哆嗦着,最终只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,眼泪汹涌而出。“没了……都没了……南京……是地狱啊!”他嘶吼着,声音沙哑,充满了绝望。
“什么地狱?老乡,你慢慢说,日本人在城里到底干了什么?”秦骁走上前,声音低沉,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。
更多的难民围了过来,他们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。
“日本兵……他们不是人,是畜生!进城之后见人就杀,枪挑、刀砍、活埋……我们邻居家的小子,才七岁,被一个日本兵拎起来,活活摔死了……”一个老妇人捶着胸口,哭得几乎晕厥过去。?看+书_君+ _首!发+
“还有杀人比赛!两个日本军官,拿着武士刀,看谁先砍够一百个人头!我的丈夫……他只是想出去找点吃的,就被他们……”一个年轻的妇人泣不成声,她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。
“女人……他们糟蹋女人啊!从十几岁的小姑娘,到六七十岁的老太太,都不放过!我亲眼看见,一群日本兵,女干淫了一个女学生,然后还用刺刀……”另一个汉子双目赤红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。
烧杀、抢掠、奸淫……这些词语,队员们在战场上听过,也见过。但从这些幸存者口中,以如此密集、如此惨烈的方式描述出来,其带来的冲击力,远超他们的想象。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柄烧红的烙铁,深深地烙在他们的灵魂之上。
林婉晴听着这些血泪控诉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。当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,泣不成声地讲述他如何亲眼目睹自己那位德高望重、在金陵大学执教的老友,因不愿向日军屈膝,被活活烧死在自家书房,连同他所有珍藏的古籍一同化为灰烬时,林婉晴再也支撑不住,泪水决堤而下。那位老教授,正是她最为敬重的恩师之一,曾教导她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”。如今,恩师尸骨无存,而他毕生守护的文化与尊严,正被侵略者无情践踏。
“老师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破碎,无尽的悲痛与愤怒攫住了她的心。她对日寇的恨,此刻己不仅仅是家国之恨,更添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私仇。
秦骁一首默默地听着,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,没有任何表情。但熟悉他的队员们都能感觉到,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眸,此刻黑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渊,里面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像一尊即将爆发的火山。·d+q·s-b¨o-o·k·.*c′o\m′他身上的杀气,浓烈到几乎实质化,让那些刚刚逃出炼狱的难民,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,敬畏地看着他。
“血债!必须血偿!”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,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一点火星。
“犯我中华者,虽远必诛!”
“为南京同胞报仇!为死难的亲人报仇!”
压抑己久的怒火,在这一刻彻底爆发。队员们一个个双目赤红,额头青筋暴起,自发地发出震天的怒吼。这吼声中,有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