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朱高煦提出签订一份瓜分新大陆的条约之后,恩里克王子内心紧张不安。£××搜?e搜_¤小!说%.?网\ ′±?最`?新?章?节°更@新1?-快+/他那双看遍了惊涛骇浪的眼睛,此刻死死地盯着朱高煦,试图从那张年轻得过分的东方面孔上,分辨出这究竟是一个疯狂的玩笑,还是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提议。
议事厅里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只有墙上那副巨大的、刚刚绘制完成的地图,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广袤与未知。朱高煦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地“开价”,是因为他深知葡萄牙的处境。他们渴望土地,渴望资源,渴望一个能让他们喘息的战略纵深。更重要的是,朱高煦记得历史。他记得另一个时空里,葡萄牙和西班牙是如何在教宗的斡旋下,用一纸《托尔德西利亚斯条约》,瓜分了整个世界。那份条约,西班牙人或许因为家大业大而时有逾越,但国土狭小的葡萄牙人,却像遵守神谕一样,几百年来都未曾踏过雷池一步。一个信守承诺,又急需破局的盟友,是最好的盟友。朱高煦要做的,就是抢在教宗,抢在西班牙人之前,用一份全新的条约,将葡萄牙的扩张范围给限制住。北美,必须是他大秦的自留地,不容染指。“王子,地图就在这儿,绳子也在这儿。”朱高煦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。他没有去看恩里克,而是将视线投向那张地图,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“你来划,还是我来划?”恩里克的心脏猛地一跳。他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,地图上散发着新墨和纸混合的气味。他的手抚过那条蜿蜒曲折的海岸线,从北方的“天京卫”一直延伸到南方的“巴西”,每一个标记,每一段曲线,都代表着他们过去几个月里用生命和毅力丈量过的航程。他看到了朱高煦随手放在地图上的那根红色绳子。那根绳子,被拉成了一条笔直的东西向的直线,横亘在南美大陆的北部,位置就在他们发现的那条巨河,也就是后世的亚马逊河河口的南边不远处。恩里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这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开价。这条线,太靠南了!它离此次探索的折返点太近了。绳子以北,是广阔的加勒比海,是那片被大秦人称为“南海”的,点缀着无数富饶岛屿的内海,更是通往大秦都城新京的黄金水道。\w?e\i?q~u\b,o^o-k!.?c,o·m_而绳子以南,虽然同样广袤,却是一片他们完全未知的、被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所覆盖的土地。这根本不是瓜分两个大陆。这是将最肥美的蛋糕核心,连带着餐盘,都划给了大秦。而留给葡萄牙的,只是一块看起来很大,但却不知道从何下口的硬面包。不行,绝对不行。“殿下。”恩里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组织着语言。“您的慷慨,如同这片大陆一样令人震撼。但是……”他伸出手,手指在那根红色的绳子上轻轻一点。“这条线……是不是太偏南了一些?”他抬起头,迎上朱高煦的视线,毫不退让。“这片新世界,明眼人都能看出,是由两个巨大的陆块组成。公平的划分,难道不应该是一人一块吗?”说完,他不再征求朱高煦的同意,直接伸手,将那根红色的绳子向上移动。绳子被他一直拖到了向风群岛的南侧,紧贴着那串珍珠般的岛链。如此一来,整个南美大陆,都将被划入葡萄牙的势力范围。“我觉得,这里,才是更公平的位置。”恩里克的手指,重重地按在绳子上,表明了自己的立场。朱高煦笑了,笑得有些玩味。他摇了摇头,走到地图边。“王子,你似乎忘了一件事。”他的手指在地图上“新京”的位置敲了敲,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。“我们大秦,来到这里,已经快十年了。这十年里,我们流过血,我们死过人,我们一寸一寸地开垦,才有了今天的局面。”他收回手,环抱在胸前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。“先来后到,这是最古老的规矩。我们是这片土地的发现者,也是开拓者。我们理应占有更大、更好的部分。我今天愿意坐在这里和你谈,不是因为葡萄牙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,而是因为我将你看作朋友,将葡萄牙看作未来的盟友。我给你的,是盟友的赠礼,而不是对手的分割。”这番话,说得毫不客气,像一盆冷水,浇在恩里克刚刚燃起的雄心上。他脸色微微一变,却无法反驳。确实,没有朱高煦,他连这片大陆在哪都不知道。朱高煦见他沉默,便伸手,将那根绳子又向南拉回了一段距离。但这一次,没有拉回到最初的位置,而是比之前稍微向北移动了一些。一个微小的让步,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