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木制的小房间光线昏暗,潮湿的霉味弥漫在这片有限的空间,而少年蜷缩着身体,躲在角落小口喘气。·兰`兰+文*学? *无+错_内\容!
与「桃源」的联结感变得若即若离,即使脑中混沌一片,千旬也能隐约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处境。
是、是在「列车」上吗……
不该是这样的吧,夏哥他们担心怎么办……?
“咔嚓。”
伴随着把手转动的微弱声响,门缝缓缓变大,倾泻而入的光线也照明了少年精致的脸。
千旬有些神智不清。
来人没出声,只有低低的脚步证明了他的存在。
“真是弱小啊。”混杂着男女双性的嗓音响起,瞬息间便来到千旬身前。
这人身着白袍,一头墨绿的长发不加束缚地披在身后,眉眼间有藐视之色。
——青龙?
少年这么想着,无意中将话问出口了。
当然,他也没说错。
青龙闻言挑了挑眉,屈尊降贵似的弯下腰,掰起千旬的下巴,迫使他仰视自己。
在这个姿势下,他脆弱的脖颈也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中,那些尚未褪去的咬痕在对比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嗯?”这道诡异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玩味,青龙也笑起来。*d?u/a.n_q¢i/n-g-s_i_.¨n`e¨t.
千旬抬着眼帘,视线内的人影依旧朦胧不清。
他费力地思索来到此处前所发生的一切,思路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,只剩下零碎的片段。
……好像是,与若雪姐和知春姐分别时。
——「千旬弟弟,虽然不知道你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,但是这似乎己经被做到了。」
——「你不用再为了这件事苦恼了。」
总是笑嘻嘻的女人摆出认真的样子,在「因果」的钟声敲起后,给予了千旬这样的答复。
少年不出所料地又懵了。
这怎么可能?
即使不愿去怀疑「因果」的可行性,但……千旬最后垂头叹息,下定决心还是得靠自己。
线索又就此中断。
遗憾告别江若雪和燕知春,几人原本打算前往拜访其他参与者组织,尝试探索更多有关「终焉之地」的情报。
可在半途,少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,莫名顿住了脚步,紧接着是青色的发丝掠过眼前,仅仅是一个瞬息便失去意识。
——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,眼前之人也不会允许千旬继续这样神游天外。
现下。
青龙的指节从他的下巴滑到脖颈,虎口卡在那条脆弱的动脉上,似自语又似发问:“你究竟是什么呢?”
什、什么?
千旬极力想分辨他的话语,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思维又如烟尘般西散而开。-1?6_x¨i+a′o*s,h?u`o?.*c·o~m¢
可是,为什么明明天龙认识自己,可青龙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?
“青、青龙……”他脑子不太清明,只能含糊地不断喊着,“青龙……”
少年的声音虚浮,有气无力,又带着刚醒来的暗哑,仿佛礁石上传来的歌声,混杂着海浪与砂石的撞击。
那双总是明亮着的眸蒙着一层雾,睫羽随着短促的呼吸轻颤,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稀碎的影。
青龙不为所动。
“我听到你了,「桃源」。”青龙的手逐渐缩紧,在千旬快要窒息的痛苦下笑得愈发愉悦,重复道,“我听到你了。”
他听到了啊。
连那西座白羊留下的巨钟都无法阐述的声音。
「参与者」们远远理解不了的概念——是「桃源」啊,那是「桃源」的声音。
只有他听到的声音啊……
青龙内心升起某种隐秘的快感。
“可你为什么要出现?”他的话锋一转,轻得仿佛情人的低语。
千旬眼尾泛红,眸中也聚起生理性的水汽,模糊了过于漂亮的色泽,满是迷离。
喉管被挤压,脆弱的器官不堪重负,他抑制不住地想要向后退,可力量间的悬殊却早己连这项权利都剥夺了。
俨然己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幼兽。
就在千旬即将再次陷入昏迷的前一刻,青龙蓦然卸下力道。
“哈、啊哈……”少年失了力气,脊背磕碰在身后坚硬的墙壁上,恹恹地喘着粗气。
他的身体不自觉发抖。
“你在害怕?”青龙歪了歪头,外表是无法分清性别的青年人模样,孩童般天真的残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