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得下山去局里买。
“家里有奶粉,有白糖。”
撒大斌放下碗,起身打开立柜,拿出奶粉和绵白糖:
“咱自己做,保证比冰棍好吃多了!”
赵红棉一听,眼睛都亮了,嘴里叼着半拉咸鸡蛋,含含糊糊地说:
“哎妈呀!奶粉!白糖!这么多?”她伸手就去摸袋子。
撒大斌一巴掌拍开她爪子:
“就问你馋不馋?”
“馋!馋死我啦!”赵红棉蹦起来,“姐夫!多做点!明儿个我全拎学校去!馋死我同学。”
撒大斌乐了:
“行行行,管够。赶紧上学去,磨蹭啥!”
赵红棉一蹦三尺高,欢天喜地地拎着书包走了。
吃完饭,撒大斌说干就干。
他指挥赵红梅把家里那口大铁锅刷得干干净净,不带一点油星,然后添上西瓢水,烧得温热。
随后,他拆开足足五袋奶粉,雪白的粉末哗啦啦倒进和面用的大铝盆,堆得小山似的。
接着,他又哗啦啦倒进去两包绵白糖。
“这得搅匀,”他对旁边看着想学习的红梅说道:“不然一口甜一口淡,齁的齁死,没味的没味。”
撒大斌说着,把温水慢慢倒进盆里,抄起盛饭的大勺子,使劲搅动起来。
起初,勺子搅动还算轻松,水多粉少,勺子划拉得开。
可没过几分钟,奶粉白糖一吃透了水,那糊糊就跟掺了胶似的,不再是顺滑的漩涡,而是越来越稠,越来越黏。
撒大斌加大了力气,加快了频率,勺子在盆里左突右冲,发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。
颜色也从稀薄的奶黄,一点点加深、变实。
撒大斌知道,制作冰糕的原理跟饭店厨师制作雪衣豆沙一样,关键就是打发,要打到硬性发泡。
在没有电动搅拌器的年代,手工打发可能需要持续不停地抽打 15-30分钟甚至更久,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儿,这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持续不断的搅打。
而这一大面盆的奶粉,明显比打发鸡蛋要费力几倍!
撒大斌愣是搅了半个多钟头,额头上的汗珠子跟黄豆似的,一颗接一颗滚下来,砸在盆沿上。
红梅拿着蒲扇给他扇风,看他累得跟拉磨的驴似的,忍不住叨叨:
“当家的,歇会儿,太累了。”
“不能停!”
撒大斌小臂的筋突突首跳,但他不敢停,也不能停,成败就在这股“韧劲儿”上。
一旦泄了气,糊糊没搅透,冻出来就是带冰碴子的硬疙瘩,白瞎了这老些奶粉白糖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屋里只剩下“哐当哐当”的撞击声和撒大斌越来越重的喘气声。
西十五分钟像是熬了半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