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楚自己身上那件半旧的公安外套脱下来，不由分说裹在撒大斌身上：

“斌哥，凑合披上，挡挡风！”

撒大斌爬进挎斗里。赵红梅紧跟着挤坐在他旁边，用自己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冰凉的胳膊。

小楚一拧油门，挎斗摩托“突突”着，沿着颠簸的土路，朝着林场的方向开去。

摩托颠簸着，撒大斌哆嗦着问：

“你……咋碰着小楚的？”

赵红梅吸溜着鼻子，哭腔还没褪尽：

“我瞅见那畜生跳河追你，心都凉了半截！我就玩命往大路上跑！跑到河道拐弯那儿，正好看见小楚骑着挎斗子巡逻过来……我……我就把他拦下了……”

“半路正好看见黑瞎子在河里游泳……”

到了家。

赵红梅冲进屋，手忙脚乱地从水缸里“哗啦啦”舀水倒进大铁锅。

灶坑里的柴火被她用火柴“嗤啦”点着，几根干劈柴塞进去，火苗“腾”地一下就窜了起来，贪婪地舔着黑黢黢的锅底。

民警小楚也跟着进了屋，手里拎着那条被遗忘在挎斗里、腮帮子还在微微翕动的大细鳞鱼，脸上惊魂未定：

“嫂子，撒哥，人没事儿就是烧高香了！可真是吓死我了，那熊瞎子……”

撒大斌像是刚还了魂，眼神终于聚焦在小楚脸上，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：

“小楚，啥也别说了，留下吃饭！”

赵红梅也红着眼圈，重重点头：

“对！小楚兄弟，你必须留下！”

小楚连连摆手，脸上是真切的后怕和关心：

“嫂子，斌哥，快别忙活了！你们赶紧歇着！斌哥刚从冰水里出来，寒气入骨，得赶紧捂汗发热！饭啥时候吃不行？人囫囵个儿比啥都强！我先撤了，场部还有事儿，有事儿随时摇电话！”

说完，他冲两人点点头，转身快步出了门。

赵红梅追到门口，扶着门框喊：

“那行！你慢点骑！明儿个！明儿个你一定来！这大细鳞鱼给你留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