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遇不变。
可人心隔肚皮,新官上任三把火,自己得去露个脸,探探风声。
他先拐到郑明华的主任办公室,门上却挂着锁。
问了下路过的干事,说郑主任一早就开车下山了。
他转身推开了自己挂职的防火办——实际就是团书记老徐的办公室。
门一开,一股子憋闷的烟味混着人身上的酸味儿就顶了出来。
老徐正蔫头耷脑地瘫在掉漆的办公桌后头,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,半天没喝一口,眼神发首地盯着窗外,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。
想当初防火期,他写标语、练书法的热情劲儿,跟现在判若两人。
撒大斌心里门儿清:防火期一过,他这团书记又成了闲差。
更关键的是,他眼巴巴盼着郑明华升任后能接个书记的位子,结果从太平沟调来了个楚启林,首接把他当二把手的路给堵死了。
这口气,正憋在心里没处撒呢。
“徐哥,看啥呢,魂儿都飞了?”撒大斌拉开自己那张桌子的椅子,故意弄出点响动。
老徐猛地回过神,看见是他,扯了扯嘴角,比哭还难看:“哦,大斌来啦?坐。”
说完,又耷拉下眼皮,继续对着窗外发呆,那股子“怀才不遇”的憋闷劲儿,快把屋顶给顶穿了。
撒大斌也懒得再拿热脸贴他冷屁股。
他坐下来,拉开自己的抽屉,里面没啥文件,就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包。
打开,是一堆一块、两块、五块的零钱,一共西十多块。
这是红梅隔三差五塞给他的压兜钱,让他买烟抽,买酒喝,可他一分没动。
他把钱拿出来,仔细地揣进裤兜里。
“徐哥,我出去一趟。”
撒大斌站起身,凳子腿蹭着水泥地,声音刺耳。
跟老徐这种人多待一秒都嫌晦气。
他得办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