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肥厚得像一只只黑耳朵支棱着。

但他惦记的，是能卖大钱的鹿心血和鹿茸，脚步没停。

到了西坡，他在潮湿的林地里一路找寻，很快发现几串新鲜的蹄印，还有被啃过的嫩枝。

透过交错的枝叶缝隙，他隐约瞥见一抹棕影闪过。

他立刻架起弩，猫着腰缓缓挪动——“咔”！

弩箭刚射出，就被半空横生的枝杈“噗”地弹偏。

鹿影一晃，没了。

他屏住呼吸，顺着鹿可能逃走的方向小心绕过去，靴底压得枯枝“咔嚓”作响。

第二次找到机会，还是隔着密密的叶片。

箭还没到，那鹿像长了眼睛，猛地一窜，扎进更深的林子。

撒大斌咬牙去追，可半人高的杂草和齐胸的灌木丛一下子拖住了腿，脚步笨得像灌了铅。

等他拨开面前的枝叶，林子里只剩被惊起的鸟声。

连那鹿是马鹿还是梅花鹿，他都没看清。

他愣在原地，心里明白——

这样的林子，对动物就是天生的保护屏障。

想在夏天追到鹿，还得取心血，那是登天的难度。

日头升到头顶，林子里闷热得像蒸笼。

撒大斌靠在一棵老椴树下，嚼着硬邦邦的玉米面贴饼子，就着军用水壶里的凉水。

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，辣得他眯了眯眼。

心里烦得像有蚂蚁在爬。

……

下午，他转战到向阳的草甸和灌木丛边，期待着能撞上些大型踪迹。

他端着复合弩，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，如同蛰伏的猎豹。

他将呼吸压到极致，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开阔的草甸。

每一个草丛的晃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。

搜索了快一个钟头，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进眼睛，刺得他眯了一下。

就在他耐心快耗尽时，前方更远处的灌木丛忽然轻轻一动，发出一阵细碎的窸窣声。

他盯过去——

一抹棕褐色的影子探出头来，体型比狍子小些，鼻口间隐约带着白色。

是只山驴子！

撒大斌的身子猛地绷紧，刚才的烦躁瞬间被一股滚烫的狂喜冲得一干二净！

麝香！

虽然比不上鹿心血，但也绝对是值钱的好货色！

今天总算没白跑这一趟！

老天爷开眼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