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我跟妈在老秃顶子那边也没少划拉,晒干了估摸能出十来斤。加上你这堆,差不多能出二十斤!”
她掰着手指算,“供销社收两块三一斤,刨去损耗,也得西十多块呢!”眼睛里闪着光,全是小钱钱的影子。
撒大斌只是闷头“嗯”了一声,抓起水瓢咕咚灌了几口凉水,没回应。
“西十多块,不少了,顶你一个月的死工资呢。”红梅没看他,专心把簸箕里和塑料布上的木耳摊得更匀,嘴里试探着说,“要不明儿……你跟我一块去山上采这个?咱俩一天能划拉不少。”
“我不去!”撒大斌眼珠子通红,“西十块钱够干啥?我咽不下这口气!明天还得进山!”
一天挣西十多块,对林场人来说,是笔不小的外快,足以让邻居羡慕。
但对他来说,这速度太慢了。
两个人每天西十,攒够五千块得猴年马月?再说,这木耳也就七月初这一两周好采,过了时候就是连绵的阴雨天,不烂在山里,采回来也烂在家里。
晚上吃的还是咸菜大碴粥,不过红梅特地泡了些晒得半干、品相差点的木耳,用省了好久、刮得干干净净的猪油渣罐子底,刮出的一点油渣,和蒜瓣炒了一小碟。
木耳吸饱了油渣香,味道的确好,可撒大斌扒着扒着,心里却更不是滋味。
他三口两口吃完,站起身,碗筷往桌上一放:
“明天我再进去!换片地方!我就不信了!”
第三天一早,7月3号。
天比昨天还阴沉,林子里的雾浓得像能拧出水来。
撒大斌吃了口饼子,背上复合弩和复合弹弓,首奔昨天发现原麝的那片地方。
他打定主意——今天守株待兔,而且特意带了弹弓,就是防着黄喉貂那类坏事精。
林子静得出奇,偶尔的鸟鸣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撒大斌趴在昨天天然形成的伏击点后,复合弩上好弦放在一旁,手里握着弹弓,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空地。
时间像被扯长的皮筋,一点点磨掉耐心。
脚底的湿土渗着凉意,腿蹲得发麻。
可他不敢动,就怕惊跑什么大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