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一三 唐代黄河之下游
长庆二年,会盟使刘元鼎自吐蕃还,记其所闻见,言“河之上流,繇洪济梁西南行二千里,水益狭,春可涉,秋夏乃胜舟。_咸.鱼¢墈~书, *哽′辛?最`全+其南三百里三山、中高而四下曰紫山,直大羊同国,古所谓崑者也,虏曰闷摩黎山,东距长安五千里,河源其间,流澄缓,下稍合众流,色赤,行益远,他水并注则浊。……河源东北直莫贺延碛尾,殆五百里,碛广五十里,北自沙州西南,入吐谷浑寝狭,故号碛尾。”(《新·吐蕃传》)又据《新书》四〇,鄯州鄯城县(今西宁)西南约百八十里为天威军(旧名振威)[18],军西廿里至赤岭(今日月山),其西有开元中分界碑。自振威经尉迟川、苦拔海、王孝杰米栅,九十里至莫离驲。又经公主佛堂、大非川,二百八十里至那绿驲。又经暖泉、烈谟海,四百四十里渡黄河(此段记程,当抄自贾耽通道)[19]。上项地理,其考证亦可得约言:
1.洪济梁 《元和志》三九:“积石军在(廓)州西南一百五十里……北枕黄河。!秒?漳.结^晓_说+徃^ ?首¢发.”又“金天军在积石军西南一百四十里洪济桥”。合计则桥在廓州西南二百九十里[20]。又《通典》一七四廓州达化县,“又有洪济镇,后周武帝逐吐谷浑筑,在县西二百七十里是”,《元和志》三九《达化》“东至州三十里”,合计则洪济镇在廓州西三百里,知镇与桥相近。据旧说,今贵德是浇河郡(廓州)故址(《元和志》言黄河在州治南八十步,今贵德在河之南缘,则许河道有变迁),则洪济梁(桥、梁同义)在贵德之西,吴景敖认为今扎梭拉山口[21]。若《河源纪略》三认为在河州(临夏)之北则不合。
2.西南行二千里 此指沿着上流水道而行之里数,故云:“河之上流。”按《河源纪略》一三云:“河源重发至甘肃河州西界共二千九百里,以经纬度按鸟飞图法计之,实一千四百余里。”清代所谓河州西界,即唐代之廓州东境,又元朱思本称河源至兰州凡四千五百余里,依此相比,元鼎计作二千里,未为过当。/微·趣^暁\说.王. .勉\费~悦~黩.吴氏既误会是元鼎本人遵陆之道里,遂生“倘非迷途绕行,或迂回沮洳,……”之错解[22]。董氏云:“走两千多里遇到黄河是很有可能(虽然比现在湟水、黄河间的距离几乎远了一倍)”[23],其误会略同。
3.崑 古称河出崑,是指于阗之南山,唐人在吐蕃觅到真河源,乃误会其山为古之崑,《纪略》一八讥为“误指”,就古论古,原无不合。近世称河源之山曰“中崑”,则因其脉络连系而立名,在今言今,究亦无妨。明乎此斯可以息争矣[24]。
4.闷摩黎山 《纪略》一八以巴彦哈拉山当之;蒙语,巴彦富厚也,哈拉黑也,高大而幽僻之义。吴氏谓蒙人撤帐去后,名早消失,藏人重牧其地,又改称为察拉云[25]。
5.黄河渡 依《新·志》,自鄯城即西宁至此为九百九十七里,又依《西藏图考》四,自西宁至黄河渡一千零七十里,两数大致相当,吴氏谓即今黄河沿渡口[26],是也。
第六十一节 水 利
台维斯(R.A.Davies)等在《亚洲苏维埃》一书中说:“这一区域的历史,完全是人类和土地战争的历史,……他们在平原上集全力于争取水源以图生存,对于那些从山顶上流下的雨水或泉水,一点一滴也不肯放松。”莱芒脱云:“那么,就很容易明白为甚么自古以来中亚的繁荣,全靠好好利用水源并维护灌溉网了。”[27]所谓“尽力乎沟洫”,惟反映此类现实,方觉更为迫切。以自然现象论,黄河流域除非特别亢旱,雨水尚非贫乏,而且在公元前二千年顷,土广人稀,尽有选土耕种之余地,显未达到灌溉制度极端发达之时机,何况商族已否进入农耕,还成疑问。纵让一步言之,亦不过刚在开始,而谓在彼数百年前已有美备之灌溉网,历史上总觉难以联接。大抵玉门以东,适于沟洫制之较早发展者当推河西走廊一带,南山之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