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,对“上天感应论”持矛盾的批判态度。~嗖~艘*小?税,枉? ·首\发+
太平兴国二年十月,太宗特下《禁天文相术六壬遁甲三命及阴阳书诏》。诏书曰:“两京及诸道州府阴阳卜筮人等,向令诸州传送至阙,询其所习,皆不通其业,无所取其所由。盖持祸福之言,于闾里间诳耀愚民,以资取给耳。自今后除二宅及《易》筮外,其天文、相术、六壬、遁甲、三命及他阴阳书,民间并不得私习。先有蓄者,限诏到一月悉以送官,限外不送及违诏私习者,悉斩。有能告者,赏钱十万。州县吏匿不以闻者,亦重置其罪。”(103)
《长编》(卷262)也记载,熙宁八年夏四月有大臣李逢、世居因“挟图谶祅妄书以相惑”而被收监。当时权御史中丞邓绾言:“伏详编敕,谶书之禁,虽坐流三千里,然非因事罥罣,无由发觉。所以法令徒设,人不知畏,士庶之家亦或收藏传说,不以为怪。乞下诸路,晓告收传图谶文书者立烧毁,或首纳入官,官为焚弃,过两月许人告,重赏之,犯人处死。”诏编敕所立法以闻。\s.h′u?q·u?n′d_n¢s..^c,o·m-其后立法:私有图谶及私传习者,听人告,赏钱百千。从之。
宋室朝廷对于此类天人阴阳感应之说,也颇为矛盾和困惑。一方面,他们公开反对官方、民间私习、迷信此类书籍。《宋史·王拱辰传》(卷318)记载,帝于迩英阁置《太玄经》、蓍草,顾曰:“朕每阅此。卿亦知其说乎?”拱辰具以对,且曰:“愿陛下垂意《六经》,旁采史策,此不足学也。”另一方面,皇帝自己往往也沉迷其中。如宋真宗、宋徽宗迷信道教已是公开的事实了。又有《长编》中谈到王安石“下野”的直接原因,竟然不是因为神宗皇帝的不信任,而是因为反对派联络了后宫皇后,以天旱灾异现象,来暗示王安石变法触怒了上天,导致天下遭此大旱,以“天意”相压服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神宗才不得不停止了变法。熙宁七年四月丙戌,王安石以吏部尚书、观文殿大学士的职称被派往南京做地方官,由吕惠卿代其官职(《宋大诏令集》卷69),变法从此走入了党争的歧途。+我!地?书+城. !埂*芯?蕞,哙′其情形或许正如韦伯所言:“从长远的角度,士大夫总是一再获胜。每遇旱、涝、军事失利或危险事件,他们都立刻把大权抓到手里,因为这些灾异事件都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的结果,而以御使和翰林院为代表的儒士则是传统和经典生活方式的卫道士。”(104)《长编》的作者李焘这样描述当年那段变法的史实,是否也有春秋褒贬之意呢?
历史过去了几千年,如今我们再转头回顾,不禁感叹,北宋社会良好的历史传统和众多刊刻成册的历史典籍,也没能挽救北宋王朝的覆灭,更没有挽救后来南宋的亡国命运。南宋人是目睹北宋灭亡之“镜子”的,结果又怎么样呢?无非是“暖风吹得游人醉,直把杭州作汴州”。“镜子”的意识在留给我们丰厚历史典籍遗存的同时,也把辛酸和屈辱留给了我们这个民族。我们不能仅仅记忆汉唐的辉煌,而将屈辱的历史总是忘记。历史如果仅仅是典籍的千年流传,后人从中没有得到前进的动力和经验,那么这样的典籍刊刻和流传对于时常容易满足和骄傲的国人来说,又有何种益处呢?
关于中国的历史典籍,这里引用季羡林所没有道出的黑格尔原话,可以明了我们和宋人时空跨越千年而共同怀有的隐忧。黑格尔说:“而尤其使人惊叹的,便是他们历史著作的精细正确。因为在中国,历史家的位置是被列入最高级的公卿之中的。大臣二名常常追随在天子的左右,他们的职务便是记录天子的一言一动,历史家便研究了这些记录而加以运用。这种历史的详细节目,我们用不着深入考究,因为这种历史本身既然没表现出有任何进展,只会阻碍我们历史的进步。”(105)
谈到北宋史籍对于宋代文学(尤其是古文)的影响,我们要明白的是书籍类别只是为收集整理的需要。在古代中国,尤其是先秦以前,书籍类别的区分本就不十分鲜明。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,不仅是“六经皆史”,而且作为其他文学作品,“从一问世起就是历史的,从内容与形式的本质去看是历史的&hel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