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介啊胖爷,我这兜比海浪洗过的甲板还干净,要不改猜拳?输了的给三位爷按摩,保证力道到位。”
“少来这套,”王胖子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拍。
“上回在吴山居输了火锅,你说去撒泡尿结果翻后墙溜了,当我老年痴呆?今儿不掏这钱,我把你墨镜摘下来当烟灰缸使。”
吴邪在旁边笑着拆了包饼干,见张起灵还坐在小马扎上,便顺手递过去。
小哥指尖接过,包装袋在掌心捏出浅浅的褶皱,既没撕开,也没说话,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海面上,像是在看浪涛翻涌,又像是透过那片蔚蓝,望见了更遥远的时光。
牌局开了场,黑瞎子那点抠门心思藏都藏不住。
手里牌顺时笑得见牙不见眼,牌面一烂就开始找补,一会儿说海风把牌吹乱了要重发,一会儿赖张起灵坐旁边气场太沉影响手气。
张起灵始终没吭声,轮到出牌时便默默把牌推出去,偶尔摸到好牌,也只是指尖在牌角顿半秒,眉峰都没动一下。
几局下来,黑瞎子输得脸都快挂不住,抱着最后几张牌哀嚎:
“这牌没法打了!小哥是闷声发大财,吴邪你眼神跟探照灯似的,胖爷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——加餐行,但那车厘子得省着点,一颗分三口吃,不然我跟你们拼了。”
王胖子笑得拍桌子:
“你咋不首接说想揣兜里当夜宵?赶紧的,叫服务生把肘子切了,车厘子摆出来,算你还有点良心。”
吴邪看着他们斗嘴,手里的啤酒瓶被海风凝上薄薄一层水珠。
经历过那么多把心揪到嗓子眼的时刻,此刻甲板上的阳光、笑声、零食香,倒像是从时光里偷来的糖。
他转头看海,晨雾刚散,海水蓝得发透,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到了栏杆边,衣角被风掀起时,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锁骨。
“小哥,”吴邪走过去递上车厘子,“尝尝,挺甜的。”
张起灵接过来放进嘴里,慢慢咀嚼着,既没说甜,也没说别的,只是转头看了吴邪一眼。
那眼神很静,像沉淀了月光的海面,没什么波澜,却让人莫名觉得安稳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,甲板上的灯调得更柔和了些。
王胖子啃着肘子哼起了跑调的小曲,黑瞎子把车厘子数着颗往嘴里塞,生怕多吃一颗就亏了本。
吴邪靠在栏杆上喝着啤酒,看张起灵重新坐回小马扎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了的饼干袋。
远处的海鸥跟着船尾飞,翅膀掠起的浪花闪着碎金似的光,船身平稳地切开海面,带着他们往张家驶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