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了几分往日的威慑力,反倒透出一种强弩之末的虚张声势。他烦躁地解开衬衫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,仿佛这样才能喘过气来,然后再次伸手去抓那瓶该死的麦卡伦。
冰凉的瓶身握在手里,指尖却残留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记忆——苏妩下车时,他扶住她手臂时,隔着薄薄校服布料传来的细腻温热。那温度如此清晰,与此刻包厢里冰冷的空气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、还有指尖下光滑的玻璃瓶身,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。
他握着酒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再次泛白。周围兄弟们调侃的笑声、酒杯碰撞的脆响、还有背景音乐低沉的鼓点,似乎都隔了一层毛玻璃,变得模糊不清。唯有心底那个名字,和与之相关的一切细碎感知,清晰得如同烙印。
苏妩。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深黑的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、浓烈而混乱的情绪。他不再试图去倒酒,只是紧紧握着那个冰冷的瓶子,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、让他不至于在陌生的心绪浪潮中彻底迷失的浮木。
包厢里灯光流转,昂贵的酒液在杯中折射出迷离的光。兄弟们心照不宣的笑闹还在继续,顾衡沉默地坐在喧闹的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