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手无策。”
他翻动书页,找到一张夹在其中的老照片。照片有些模糊,但依然能看清背景是阳光灿烂的海滩。一个穿着旧式白衬衫、笑容爽朗的年轻男人(阿杰)手臂搭在一个文静秀美的少女(阿阮)肩上,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。旁边站着一位气质温婉、眼神睿智的年轻女子,正是宴行的外婆,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,眉眼轮廓依稀有着宴行幼时的影子。 “外公是个浪漫又固执的人。他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古老的传说,说在马尔代夫最隐秘的蓝洞深处,生长着一种能带来生命奇迹的‘星泪珊瑚’。他坚信那是治愈阿阮的希望。”宴行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外公明亮的笑容上,带着沉痛的温柔,“他不顾外婆的劝阻,一次又一次潜入那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忌、暗流汹涌的‘回响’蓝洞。” 书页继续翻动,字迹变得急促而沉重: “……又失败了。阿杰带回了满身的擦伤和淤青,还有一小片断裂的‘蓝眼泪’。他说那里太深、太险,暗流像无形的巨手撕扯着他……可阿阮咳血了……看着他眼底近乎绝望的坚持,我无法再开口阻拦。神啊,若真有奇迹,请眷顾这两个我深爱的人……” “……风暴要来了。阿杰看着阿阮沉睡中痛苦蹙起的眉头,一言不发地收拾装备。我知道我拦不住他。把刚满月的阿行紧紧抱在怀里,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。大海在窗外咆哮,像愤怒的巨兽……” 日志在这里戛然而止。下一页是触目惊心的空白。 宴行沉默了很久,房间里只剩下窗外海浪的呜咽和隐约的雷鸣。他合上日志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硬质的封面。
“那场风暴,外公没能回来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像沉重的铅块压在苏晚棠心上,“搜救队只在蓝洞附近找到了他被暗流撕裂的氧气瓶残骸。” 苏晚棠的心紧紧揪起,她伸出手,轻轻覆在他放在日志上的手背。他的手冰凉。 “阿阮呢?”她轻声问,预感到了答案。 宴行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痛楚:“外公失踪的消息传来……她就没再醒过来。几天后,也走了。”他扯出一个极淡、极苦的笑容,“外婆说,阿阮是追着哥哥,去看那片他拼了命也要为她采来的星尘了。” 他站起身,走到陈列架前,拿起一个透明密封盒。盒子里,安静地躺着一小片颜色黯淡的蓝色珊瑚碎片,形状与他送给苏晚棠的那片极为相似,只是失去了所有光芒。 “这是外公最后一次带回来的东西。”宴行的指尖隔着玻璃,轻轻触碰那片早己死去的珊瑚,“外婆用尽了一切方法,也没能保住它最后的光。它成了……一个悲伤的纪念。” 他转身,目光落在苏晚棠锁骨下方。那里,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珊瑚项链,正散发着微弱而恒定的蓝色光晕,在略显昏暗的书房里,像一颗真正的、坠入凡尘的星辰。 “首到几年前,外婆去世前,才把这片珊瑚和这本日志,连同她毕生对那种特殊荧光珊瑚的研究资料,交给了我。”宴行凝视着苏晚棠项链上那片活着的“星尘”,眼神复杂难辨,“她说,外公的执念或许错了方向,但那种珊瑚……确实蕴含着某种难以理解的、温和而强大的生命力场。
她穷尽余生,也只是勉强模拟出了能短暂激活并维持其活性的溶液,就是你项链上的那种。” 他走到苏晚棠面前,单膝蹲下,视线与她平齐。窗外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,瞬间照亮他深邃的眉眼,紧接着雷声轰鸣。§?¢齐%?盛/小.×说¨.网¨¢2 ??+首|?发? “晚棠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,带着海浪般的回响,“送你这片‘星尘’,不只是因为它的美丽。” 他抬手,极其珍重地触碰了一下那散发着微光的珊瑚吊坠。指尖的温热透过微凉的珊瑚传递到她的皮肤上。 “外婆说,它或许无法带来起死回生的奇迹,但它象征着生命在绝境中依然能焕发的微光,象征着……永不放弃的希望和守护的执念。” 他琥珀色的眼眸深深望进她的眼底,那里面翻涌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淹没——那是历经岁月沉淀的悲伤,是对逝去亲人的无尽怀念,更是穿透这一切阴霾、坚定地落在她身上的、炽热而专注的守护。 “外公没能守护住阿阮,外婆用一生守护着关于他们的记忆和这微光的秘密。”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带着薄茧的指腹传递着令人心悸的温暖和力量,“而现在,晚棠……” 窗外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,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玻璃幕墙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咆哮。然而在这小小的、堆满旧日时光的房间里,宴行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喧嚣,清晰地烙印在苏晚棠的灵魂深处: “守护你,连同你身上这份承载着爱与遗憾的‘星尘’,让它永远亮着——” 他倾身向前,一个混合着咸涩海风、陈旧纸张气息和深沉爱意的吻,轻轻落在她的唇上,如同烙印。 “——是我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