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程鑫看着那两张挤在屏幕里的小脸,忽然觉得,这一路回酒店的夜路,好像也没那么长了。
镜头晃了晃,露出她手里歪歪扭扭的蜡笔画——蓝色的赛罗奥特曼长着粉色的犄角,肚子上还贴了片绿色的爱心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给舅舅”。
姐姐在后面笑着把镜头稳住,背景里传来姐夫哼着跑调儿歌的声音。“刚还念叨你呢,”她擦了擦小侄女嘴角的渣子,“说舅舅什么时候回来,怎么还不带小蛋糕回来。”
丁程鑫往座椅里陷得更深了些,后脑勺抵着微凉的头枕,刻意放缓了呼吸。听筒里的喧闹像被装在玻璃罐里的糖豆,哗啦啦地滚着——小侄女的笑声脆得像咬碎了冰糖,小侄子的嘟囔带着点没消的奶气,还有姐姐在远处念叨“慢点跑别摔着”的声音,混在一块儿,倒比车载音响里的轻音乐更让人安心。
他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口,刚才拍戏时被勒出的浅痕还在,可那点紧绷感早被屏幕里漫出来的暖烘烘的气儿泡软了。那暖意像是刚出锅的红糖馒头,带着点蒸腾的热气,从耳朵根一首漫到心口,连带着指尖都泛起点热意。
“快了,”他对着屏幕弯起嘴角,尾音不自觉地拖长了半分,比刚才在片场对着提词器念台词时软了不止八度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,“等舅舅忙完这阵子,就带草莓蛋糕回去。”
话音还没落地,屏幕里的小侄子突然往前凑了凑,圆乎乎的脸蛋几乎要贴在镜头上,那双刚哭过还泛着红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,黑葡萄似的眼珠转都不转,小下巴抬得老高:“我要最大块!带草莓尖尖的那种!”他攥着奥特曼卡片的手往镜头前挥了挥,像是在强调自己的优先权,指缝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蛋糕奶油。
“凭什么给你最大块!”小侄女立刻不干了,把手里的蜡笔画往旁边一扔,胖乎乎的胳膊往镜头前一横,硬是挤开了小侄子半个脑袋。她鼻尖上的饼干渣还没掉,说话时带着点含混的奶音,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:“舅舅说过的,草莓蛋糕的奶油顶要给我!上次舅舅带的就是我先挑的!”
说着她还特意挺了挺胸,故意把沾着奶油渍的嘴角往镜头前凑了凑,像是在展示自己和草莓蛋糕的“深厚情谊”。~零+点\看~书^ `最.新!章?节?更*新·快~小辫子上的星星发卡随着她的动作晃悠,在暖黄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“是我先说的!”小侄子急得脸都红了,往镜头前又挤了挤,两人的脑袋在屏幕里撞出个毛茸茸的团,“我是哥哥!应该让着我!”
“我是妹妹!你才该让着我!”小侄女的声音拔高了半度,伸手就去扯小侄子的袖子,屏幕瞬间晃成了团模糊的暖黄,只能听见兄妹俩叽叽喳喳的争执,还有姐姐在旁边笑着叹气的声音。
丁程鑫靠在椅背上,听着那阵闹哄哄的争抢,忽然觉得刚才在片场背台词时卡壳的烦躁,还有被灯光烤出来的燥热,都被这股子鲜活的气儿冲得干干净净。他对着屏幕里那团晃动的光影,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似的,漫得眼角都弯了起来:“好了好了,都有份——最大块的切开,一人一半,行了吧?”
“不行!”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喊,声音脆生生地撞在听筒里,像两颗滚落的樱桃,甜得发沉。
丁程鑫对着屏幕无奈又好笑地摇头,指尖在手机壳上轻轻敲着:“那你们说,该怎么分?”
话音刚落,屏幕里突然安静了两秒。小侄子先松开攥着卡片的手,往旁边退了半步,小眉头皱得像颗刚剥开的核桃:“那……那我要带巧克力碎的那块。”他偷偷瞟了眼妹妹,见她没反对,又补充道,“但是奶油顶得给我一半。”
小侄女立刻挺起小胸脯,像是打赢了场硬仗:“成交!但舅舅要先给我画奥特曼!比哥哥的卡片还厉害的那种!”
“才不要!舅舅该给我画赛罗的终极形态!”小侄子又急了,伸手去够镜头前的手机,屏幕跟着晃了晃,露出姐姐端着果盘走过来的身影。
“好了,别吵舅舅了。”姐姐把切好的猕猴桃递到两个小家伙手里,镜头终于稳了些,“舅舅忙着呢,等他回来,让他给你们每人画一张,好不好?”
小侄女叼着猕猴桃含糊点头,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,像只偷喝蜜的小松鼠。小侄子却还在较劲,小口咬着水果嘟囔:“那舅舅得先跟我击掌,保证不耍赖。”
丁程鑫笑着对着镜头伸出手,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那只举起来的小胖手: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。”
车刚好拐进酒店停车场,灯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。挂电话时,小侄女突然对着镜头喊:“舅舅,我要把草莓蛋糕的盒子藏在橱柜最上面了,谁都不许碰!”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