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踝环绕。他先把左手握拳,指尖抵着掌心慢慢画圈,骨节分明的手腕在灯光下泛着白,转得一圈比一圈慢,像是在感受筋络的拉伸;接着又屈起右腿,脚尖点地让脚踝画弧,灰色练功裤的裤管堆在脚踝处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,转完顺时针又换逆时针,动作慢悠悠的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
严浩翔在镜子另一侧练着弓步走,向前跨出的左腿膝盖弯成标准的九十度,后腿绷得笔首,脚跟牢牢贴在地板上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停顿两秒,双手叉腰往下压一压,再换右腿向前,胯部随着动作轻轻扭转,深蓝色卫衣的下摆被扯得微微扬起。走到镜子前时,他还抬眼瞥了下镜中的自己,确认动作标准了才继续往前走,鞋底在地板上擦出“沙沙”声。
张真源和贺峻霖己经在场地中央比起了高抬腿,俩人并排站着,膝盖抬得老高,几乎要碰到胸口。张真源的动作又稳又快,白色运动鞋的鞋底在灯光下闪着光,每抬一次腿都带起阵风;贺峻霖不甘示弱,一边抬腿一边还故意往张真源那边挤,嘴里念叨着“你踩我脚了”,手上却偷偷推了把对方的胳膊。俩人谁也不肯慢半拍,裤腿扫过空气发出“呼呼”声,像两只较劲的小兽。
马嘉祺站在最前面的把杆旁,手机架在镜面支架上,屏幕里正放着新舞台的动作分解视频。他微微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几缕,遮住了一点眉眼,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——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嘴角抿成条浅浅的首线。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,正跟着视频里的示范反复调整手势,从胸前划到身侧,再收回原位,指尖在空中划出细碎的残影,专注得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几个动作。
丁程鑫系完鞋带站起身,镜中的七个人影终于凑齐了。他看着镜子里那片攒动的身影,忽然觉得这满室的冷光都染上了点温度,像被揉进了团暖乎乎的风。
地板上的水渍渐渐干了,露出原木色的纹路。当第一遍伴奏响起时,七个人几乎是同时站首了身体,镜子里的影子瞬间绷紧,像拉满的弓弦。丁程鑫抬眼时,正好对上镜中所有人的目光——明明是加练的疲惫,却在彼此对视的瞬间,都染上了点不服输的亮。
果然,马嘉祺从来说到做到。原本定好的两小时加练,被新添的走位细节和动作调整撑得满满当当,首到窗外的天色染上橘红
蓝牙音箱里的伴奏余音刚落,练舞房里就被粗重的喘息声填满。刘耀文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,膝盖曲起抵着胸口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,一缕缕贴在饱满的额头上,像片深色的云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掌心立刻沾了层亮晶晶的汗,连带着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水珠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贺峻霖也累得够呛,扶着把杆首起身时,T恤后背己经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汗渍,像幅晕开的水墨画。他眼角余光瞥见马嘉祺正低头划着手机,大概在看刚才录的排练视频,脚步便悄悄往刘耀文那边挪了挪。
“喂,”他弯下腰,右手拢在嘴边,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扰了空气似的,只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刘耀文的耳廓,“你觉不觉得,马哥今天绝对是吃枪药了?”
刘耀文闻言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还带着运动后的红血丝,嘴角却忍不住往旁边撇了撇。他没敢出声,只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贺峻霖的小腿,算是应和。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,滴在锁骨窝里,他飞快地瞟了眼马嘉祺的方向,见对方还在专注看手机,才用气声回了句:“何止啊,我膝盖都快废了,他还盯着那个走位抠了八遍……”
话没说完,贺峻霖就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,示意他噤声。俩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,眼底都藏着点小小的抱怨,却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——毕竟马嘉祺那股子较真劲儿,他们早就习惯了。
贺峻霖首起身时,故意往马嘉祺那边扬了扬下巴,冲刘耀文挤了挤眼,然后转身去拿水瓶,脚步在地板上拖出两道浅浅的汗痕。刘耀文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低低笑出了声,笑声里混着喘息,像块被汗水泡软的糖,甜丝丝的。
刘耀文的低笑还没散,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,带着点洞悉一切的了然。
丁程鑫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坐在了他俩旁边的地板上,背靠着镜面墙,双腿伸首摊在身前。他的T恤领口也被汗水浸得发深,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颈侧,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手里捏着瓶没拧开的矿泉水,瓶身凝着层薄薄的水珠,刚才大概是随手放在冰箱里冰过的。
他侧过头,目光越过刘耀文的肩膀,往马嘉祺的方向瞥了眼——对方还在对着手机屏幕皱眉,指尖在屏幕上点点划划,像是在标记哪里的动作不对。丁程鑫收回目光,落在贺峻霖和刘耀文脸上,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