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头，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衣服里，不敢看他们任何一个人。她能感觉到那几道目光，尤其是莉莉那道仿佛能穿透衣物的、带着审视和探究的视线，如同芒刺在背。
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声音细若蚊蚋，带着浓重的乡音和无法掩饰的惊慌，只想快点逃离。

“啧，走路看着点啊，小妹妹。”阿哲拍了拍自己一尘不染的花衬衫袖子，语气带着轻佻的抱怨。

就在这时，院门里传来王婆子嘶哑而带着明显戒备和不耐烦的声音，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：“大丫！磨蹭什么！还不快滚去洗衣服！”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门外的五人，最后落在狼狈的罗宛清身上，带着警告。

罗宛清如蒙大赦，也顾不上衣服会不会掉了，用尽全力抱着那座小山，几乎是踉跄着、逃也似的从五人身边挤了过去，朝着河边方向狼狈奔去。那笨拙又仓惶的背影，很快消失在村道的拐角。

莉莉的目光一首追随着罗宛清消失的方向，若有所思。那个女孩……不仅仅是惊慌，那眼神深处，似乎还有一种极力压抑的、更深的东西……恐惧？

陈队长则不再关注这个小插曲，转向门口脸色不善的王婆子，脸上挂起程式化的、带着距离感的笑容：“老人家，您就是王婆子吧？村长让我们来，想跟您请教点咱们村的老故事……”

王婆子堵在门口，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欢迎的表情，只有浓浓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她浑浊的眼睛像护崽的母狼一样盯着五人，尤其是陈队长和莉莉。

“老故事？老婆子年纪大了，耳朵背，记性差，没什么故事好讲。”她声音干涩，带着明显的抗拒，“贵客们请回吧。”

河边的冷风吹在罗宛清汗湿的额头上，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惊悸和冰冷。她蹲在冰冷的石板上，机械地捶打着油腻的衣物，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莉莉那锐利的、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。他们找上奶奶了……奶奶那讳莫如深的态度……还有后山……后山到底有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