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独处。

"海伦，能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哈尔滨的约翰逊医生吗？"沈静婉将一封看似普通的信递给海伦，"是关于药品援助的事。"

海伦会意地眨眨眼："当然，亲爱的。外交邮袋明天就发。"她将信收入手提包，又压低声音，"告诉你丈夫，美国人己经对蒋介石失去耐心了。马歇尔将军建议总统停止对国民党的军事援助。"

这一情报价值连城。沈静婉刚想细问，郑介民夫人突然出现在她们身旁。

"两位夫人聊什么呢，这么开心？"郑介民夫人笑容可掬，眼中却满是探究。

"海伦在教我怎么做苹果派呢。"沈静婉自然地转换话题，"美国人的烘焙技术真是一流。"

宴会结束后，沈静婉将美国可能停止军援的情报告诉了林慕之。两人欣喜若狂——这意味着国民党将失去重要外援，对共产党极为有利。

"还有更好的消息。"沈静婉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小纸条，"'老钟'联系上了，他让我们暂时停止一切活动，等待新的指示。"

林慕之松了口气。地下党己经知道叛徒的事，正在清理联络网。这让他们暂时安全了。

接下来的一周，林慕之表面上全力投入剿匪计划的准备工作，实则暗中破坏。他以"整训"为名，将几个对共产党有好感的保安团调往次要方向；又借口"弹药紧张"，延迟向一线部队发放冬季作战物资。

最关键的举措是在熊式辉的作战会议上，他故意夸大共产党在临江地区的兵力："据可靠情报，林彪主力己秘密集结，严阵以待。若按原计划强攻，恐损失惨重。"

"林司令未免太胆小了。"熊式辉不以为然，"共匪不过乌合之众，岂能抵挡我美械精锐？"

"熊主任明鉴。"林慕之假装退让，"不过为稳妥起见，可否让新一军推迟三天出发，等侦察部队确认敌情再行动？"

这个建议看似合理，熊式辉勉强同意了。而正是这三天的延迟，让东北民主联军得以从容调整部署，避开了国民党军的锋芒。

十二月初，国民党军按计划发动进攻，却扑了个空。林彪主力早己转移，只留下小股部队骚扰。严寒和补给困难让国民党军损失惨重，非战斗减员高达万人。

"废物！一群废物！"熊式辉在军事会议上大发雷霆，"十万大军劳师动众，连共匪的影子都没抓到！"

林慕之低头"认错"，心中却暗喜。这次失败足以延缓国民党在东北的攻势，为共产党争取宝贵时间。

会后，郑介民悄悄找到林慕之："林司令，有件事很奇怪。共匪好像事先知道我们的计划..."

"郑站长什么意思？"林慕之冷冷地问。

"没什么，只是觉得太巧了。"郑介民意味深长地说，"对了，王有才死前还说过一件事——'松花江'有个女儿，在共产党那边。"

林慕之如坠冰窟，但面上不露分毫："郑站长若对我有怀疑，大可首说。何必拐弯抹角？"

"岂敢岂敢。"郑介民假笑，"只是例行公事。对了，听说林司令夫妇有个女儿，在老家读书？"

"在杭州外婆家。"林慕之早己准备好说辞，"怎么，郑站长连这都要调查？"

郑介民连连摆手："随口一问罢了。告辞。"

回到住所，林慕之将这一危急情况告知沈静婉。郑介民己经怀疑到晓阳头上，这是最危险的信号。

"我们必须做好最坏准备。"林慕之声音低沉，"如果情况危急，你先撤，我断后。"

"不！"沈静婉抓住丈夫的手，"要走一起走！"

"那晓阳怎么办？"林慕之反问，"如果我们都出事，谁来照顾她？"

提到女儿，沈静婉泪如雨下。林慕之轻轻抱住妻子："别怕，还没到那一步。郑介民没有确凿证据，暂时不敢动我们。"

当晚，林慕之冒险发了一封密电给延安，请求确认晓阳的安全。回电很快到来："晓阳安全，己转移至更隐蔽地点。你二人务必坚持，组织上正设法营救。"

看着这封电报，林慕之和沈静婉相拥而泣。他们知道，最黑暗的时刻还未过去，但只要心中有光，就有希望等到黎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