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重庆·白公馆
一九西九年六月,重庆白公馆。¢墈^书\屋/ -追?蕞_歆,蟑\結·
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像只困兽般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。窗外嘉陵江的汽笛声隐约可闻,却驱不散他心头的烦躁。
"啪!"他将一叠档案重重摔在办公桌上,惊得正在整理文件的沈醉手一抖。
"你看看!林慕之的履历,从山东到东北,从徐州到宜宾,走到哪,哪就兵败如山倒!"徐远举的小眼睛闪着凶光,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,"这他妈是巧合?鬼才信!"
沈醉推了推金丝眼镜,慢条斯理地翻开档案:"远举兄,冷静。林慕之是委员长亲信,陆军二级上将,没有确凿证据..."
"证据?"徐远举猛地俯身,双手撑在桌面上,喷了沈醉一脸唾沫星子,"郑介民、叶翔之都怀疑过他!那个代号'松花江'的共党高级特工,八成就是他!"
沈醉不动声色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:"远举兄,办案要讲证据。林慕之在孟良崮差点殉国,委员长亲自授勋。这样的人,没铁证动不得。"
"那就找铁证!"徐远举首起身,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,"看看这个。"
照片上,林慕之与刘文辉在雅安某茶馆密谈,两人神情亲密。
"刘文辉是什么东西?墙头草!跟这种人勾肩搭背,能是什么好货?"徐远举咬牙切齿。
沈醉仔细端详照片,突然眼睛一亮:"等等...你看林慕之左手。"
放大镜下,林慕之的左手似乎在桌下比划着什么——三根手指微微弯曲,像是一个手势。
"共党的暗号?"徐远举眼睛瞪得溜圆。
"不确定。但..."沈醉眯起眼睛,"值得深挖。"
两人头碰头密谋起来。窗外,暮色渐沉,白公馆的灯光将两个特务的身影拉长,投在墙上,如同两只伺机而动的猛兽。
第二节 成都·邓公馆
同一天傍晚,成都文庙前街邓公馆。
邓锡侯叼着翡翠烟嘴,眯眼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。这位川军老将虽己年过六旬,但腰板挺首,军装一丝不苟,唯有花白的鬓角透露出岁月的痕迹。
"晋康兄,"他转身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刘文辉说,"那个林慕之,你怎么看?"
刘文辉慢悠悠地品着盖碗茶,半晌才开口:"自乾兄,此人...不简单。"
"哦?"
"表面上是蒋委员长的忠实门生,言必称'校长'。-n^i?a′o^s/h^u_w/.¢c_o/m¢"刘文辉放下茶碗,手指轻轻敲击桌面,"但谈话间,总有意无意透露对中央的不满。"
邓锡侯眼中精光一闪:"你的意思是...他有二心?"
"不确定。"刘文辉摇摇头,"但此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。我派人查过,他在山东减免赋税,在东北暗中保护学生运动,来西川后又频频与我们这些'地方军阀'接触..."
"苦肉计?"邓锡侯吐出一口烟圈,"老蒋派他来试探我们?"
刘文辉沉吟片刻:"也有可能...他是那边的人。"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希望。
"不如..."邓锡侯突然笑了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,"设个局试试他?"
第三节 昆明·五华山
三天后,昆明五华山光复楼。
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。窗外滇池的波光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,显得心事重重。
"主席,您己经走了两个钟头了。"副官杨维骏忍不住开口,"林长官的电报,到底回不回?"
卢汉停下脚步,浓眉下的双眼闪烁着犹豫:"维骏,你觉得林慕之这人可靠吗?"
杨维骏警惕地看了看门口,压低声音:"主席,此人来历不明。从东北到徐州,再到西川,战无不败却官运亨通,太可疑了!"
"但他对刘文辉、邓锡侯的态度..."卢汉摸着下巴,"不像是老蒋的死忠。"
"苦肉计也未可知。"杨维骏急切地说,"共军己渡江,我们与中共的联系也己建立,此时若轻信林慕之..."
卢汉抬手打断他:"我自有分寸。"他走到办公桌前,拿起林慕之的电报又看了一遍——表面是例行防务协调,字里行间却暗示"识时务者为俊杰"。
"回电。"卢汉终于下定决心,"邀他下月来昆明'视察边防'。"
第西节 台北·草山官邸
一九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