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所能及。

五分钟后，小队再次悄无声息地没入丛林。

天黑前，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接应地点。当看到前来接应的部队时，所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。

师部里，林远站在电台前，面无表情地听着先一步返回的报务员的详细汇报。

“…林少校判断极其准确，鬼子确实在河谷…我们遭遇埋伏，她指挥我们撤出来的…她对鬼子那套太熟了，要不是她，我们估计得折里面几个…大牛肩膀穿了，没伤到骨头…”

林远挥挥手，让报务员下去。他转过身，看着地图上蚂蟥沟的位置，久久沉默。

第二天清晨，一份详细的侦察报告放在了林远的案头。里面不仅有确认的敌军主力坐标、火力配置估算、巡逻规律，还有手绘的敌军阵地布防草图和建议的最佳进攻路线。报告最后，是清秀而有力的签名——林梅。

与此同时，师部下达了作战命令。两个精锐营，根据林梅提供的情报，扑向蚂蟥沟。

战斗毫无悬念。被精准炮火覆盖又断了退路的日军残敌，虽然负隅顽抗，但在绝对优势的火力和准备充分的进攻下，迅速被分割、歼灭。那个叫吉田的少佐，在师部指挥所里切腹自杀。

捷报传来时，林远正在视察野战医院。他听到消息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，对身边的赵镇藩说：“告诉参战部队，有功人员，按规矩上报请功。”

他走到一间病房外，透过窗户，看到林梅正坐在里面，给手臂上被蚂蟥叮咬和树枝划破的伤口换药。她低着头，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，但神情专注而平静。

林远没有进去，只是在窗外站了一会儿，目光深沉。

然后，他转身离开，军靴踏在医院的碎石路上，发出沉稳的声响。

（第三部分 完）

滇西的雨，说来就来，方才还是烈日灼心，转瞬便是瓢泼大雨，砸在临时营地的帆布帐篷上，噼啪作响，像是无数只手在急促地敲打着战鼓。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、青草被践踏后的涩味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从远处焚烧坑飘来的焦糊味——那是在处理战死的日军尸体以及不幸罹难的中国士兵的遗骸。

师部会议帐篷里，气氛比外面的雨幕更加沉闷。汽灯在头顶嘶嘶作响，光线照亮了长条桌边军官们凝重疲惫的脸。作战参谋正在做滇西战区扫尾工作的简报，声音平板，列举着一个个地名、伤亡数字、物资损耗…

林远坐在上首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着绿色军毯的桌面，目光却落在帐篷门口垂下的防水帘上，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，有些心不在焉。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己经结束，但琐碎、残酷的扫尾工作，同样磨人。
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踏着泥水，停在帐篷外。报告声穿透雨幕：“师座！重庆急电！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。通讯参谋带着一身水汽快步走进来，将一份译电纸首接呈送到林远面前。

林远接过，快速扫了一眼。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拢，随即又舒展开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，只有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。他将电文轻轻放在桌上，推向旁边的副师长赵镇藩。

赵镇藩拿起一看，脸色微微一变，抬头看向林远。电文在几位高级军官手中无声地传阅了一圈，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。

电文内容很简单：兹命令新编第一师师长林远，即刻交接防务，率部于五日内启程，移防贵阳休整，听候中央进一步调遣。落款是军事委员会的印章。

移防？在这个当口？众人眼神交换，心思各异。滇西虽定，但缅北、滇西南方向战事犹酣，此刻将一支刚打完胜仗、熟悉当地情况的美械精锐师调离前线，背后的意味，耐人寻味。是休整补充？是另有重用？还是…重庆那潭深水里的又一轮博弈？

林远打破了沉默，声音平稳，听不出丝毫波澜：“既然命令己下，执行便是。参谋长，即刻拟定防务交接方案，重点区域、物资清点、伤员转运，不得有误。赵副师长，负责部队开拔准备，序列、路线、补给点，我要详细计划。”

“是！”被点到的两人立刻起身领命。

“其他人，各司其职，维持部队稳定。非常时期，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该有的议论。”林远的目光扫过全场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军官们纷纷起身应是，帐篷里的凝重气氛被行动的指令驱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忙碌前的紧绷。

会议结束，军官们陆续离开，投入雨幕之中。林远最后一个起身，走到帐篷口，掀开帘子一角。外面雨势稍歇，但天色依旧阴沉得可怕，泥泞的操场上，士兵们正在军官的呼喝下冒雨集结，开始为开拔做准备。引擎轰鸣，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