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蔫猛地抬头！

只见那棵老杨树枯黄卷曲的叶子，明明没有一丝风，却开始微微地……颤动起来！叶片互相摩擦，发出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的声响！那声音……不像风吹的，倒像是……无数只小手在轻轻地……拍打？！

“鬼……鬼拍手？！”赵老蔫头皮瞬间炸开！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！他惊恐地环顾西周——死寂！连一丝风都没有！可树叶子……就在他头顶上……兀自“哗啦哗啦”地响着！像是在嘲笑他！

“妈的！装神弄鬼！”赵老蔫又惊又怒，一股邪火顶了上来！他不管不顾，抡起斧头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那个暗红色的树心豁口，狠狠劈了下去！

“咔嚓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极其刺耳、如同骨头断裂的脆响！

斧刃深深劈进了暗红色的木质里！

紧接着！

“噗嗤——！！！”

一股粘稠、暗红、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，猛地从斧刃劈开的裂缝中喷涌而出！如同被刺破的动脉血管！滚烫的、带着浓烈血腥味的“树汁”，劈头盖脸地喷溅了赵老蔫满头满脸！
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赵老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！那液体滚烫粘稠，糊住了他的眼睛，呛进了他的鼻子和嘴里！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！他惊恐地用手去抹脸，手上沾满了粘稠暗红的“血”！

他踉跄着后退几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另一棵树上！惊恐万状地看着那棵老杨树——

斧头还嵌在树干上！暗红的“血”顺着斧柄和树皮裂缝汩汩流淌！染红了树下的积雪！那枯黄的树叶疯狂地颤抖着，“哗啦哗啦”的拍手声越来越响！越来越急！像是在狂怒！又像是在……狂笑？！

“血……树流血了！树成精了！”赵老蔫魂飞魄散！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！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发财梦，怪叫一声，扔下斧头，连滚带爬地朝着窝棚方向没命地逃去！

粘稠的“血”糊住了他的眼睛，他只能凭着记忆和感觉，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！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，像刀子割！身后，那“哗啦哗啦”的树叶拍手声，如同跗骨之蛆，紧紧追随着他！越来越响！越来越近！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，就在他脑后拍打！

他摔倒了！爬起来！再摔倒！再爬起来！破棉袄被树枝刮破，露出冻得发青的皮肉！他不管不顾，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！

终于！窝棚那歪歪扭扭的影子出现在视野里！赵老蔫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，一头撞开破门板，扑了进去！反手死死插上了门栓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心脏疯狂擂鼓，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！

窝棚里光线昏暗。_比_奇`中?文_网/ \最+新?章·节¨更`新,快?他哆嗦着摸到墙角的水缸，舀起一瓢冰冷的雪水，拼命冲洗脸上粘稠的血污。水刺骨冰凉，冻得他首打哆嗦，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洗不掉，反而更加清晰地钻进他的鼻孔！

他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，惊魂未定。外面，风声似乎停了。那催命的“哗啦哗啦”拍手声……好像也消失了？

死一样的寂静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窝棚里回荡。

赵老蔫稍稍松了口气，抹了把脸上的冰水。可就在这时——

“啪嗒……啪嗒……”

一种极其轻微、却又异常清晰的滴水声，在寂静中响起。

声音……就在他头顶！

赵老蔫浑身一僵！脖子像生了锈的轴承，极其缓慢、极其艰难地……向上抬起！

窝棚顶是用破木板和油毡胡乱钉的，缝隙里塞着些干草。此刻，就在他头顶正上方的一块破油毡上……

一滴……粘稠的……暗红色的液体……正缓缓地……凝聚！

“啪嗒！”

那滴暗红的“血”，不偏不倚，正好滴落在他刚刚洗干净的脸上！冰冷！粘腻！带着浓烈的血腥！

“啊——！”赵老蔫像被烙铁烫了，猛地向后一缩！惊恐地抬头望去！

“啪嗒……啪嗒……啪嗒……”

一滴！两滴！三滴！越来越多的暗红血珠，从破油毡的缝隙里渗出来！连成线！滴落下来！砸在冰冷的地面上，溅起一朵朵小小的、暗红色的血花！很快，他面前的地面上就积了一小滩粘稠的血泊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！

这血……是从哪儿来的？！窝棚顶上……是雪啊！

赵老蔫吓得魂飞魄散！他连滚带爬地躲到窝棚最里面的角落，蜷缩成一团，惊恐地看着那不断滴落的血珠！那“啪嗒……啪嗒……”的声音，如同催命的鼓点，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