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就在两人精神紧绷到极限，以为那东西走了的时候——

“嗤啦——！”

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指甲刮过粗布的撕裂声！

紧接着！

“噗！”

一只小小的、惨白的手！硬生生从窗户纸外面……捅了进来！

那手看着只有五六岁孩子大小！皮肤是那种死人才有的、毫无血色的青白！指甲又长又尖，漆黑如墨！沾满了泥污和冰碴子！它捅破了窗户纸，五根手指弯曲着，像五根冰冷的铁钩，在黑暗的屋子里……极其缓慢地……摸索着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！
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翠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！抱着狗蛋猛地向后缩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！

张老蔫也吓得魂飞魄散！但他到底是男人，一股血性顶了上来！他怪叫一声，抡起手里的枣木棍子，朝着那只在黑暗中摸索的鬼手，狠狠砸了下去！

“砰！”

棍子砸了个空！砸在炕沿上，震得他虎口发麻！

那只鬼手……不见了！

窗户纸上，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！冷风“嗖嗖”地灌进来！破洞边缘，还挂着几缕被扯烂的窗纸碎片，在风中微微晃动。

“狗蛋！狗蛋！”翠花惊恐地发现，怀里的儿子……不对劲！

狗蛋不知何时醒了。他没哭，也没闹。就那么首挺挺地坐在炕上，小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，只有一双眼睛……睁得极大！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！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！在黑暗中……幽幽地反射着窗外雪地极其微弱的光！像……像两粒冰冷的玻璃珠子！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狗蛋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、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抽气声！他猛地扭过头！不是看向爹娘！而是……首勾勾地盯着窗户上那个破洞！

“狗蛋！我的儿啊！你咋了？！”翠花哭喊着去抱他。

狗蛋却像没听见一样！他动作僵硬地……一点一点地……爬下了炕！光着小脚丫，踩在冰冷的地面上！一步一步……朝着那扇破了个洞的窗户……走了过去！

“狗蛋！回来！”张老蔫目眦欲裂！扑上去想抓住儿子！

可狗蛋的动作突然变得极其灵活！像条滑溜的泥鳅！身子一矮，竟从张老蔫胳膊底下钻了过去！几步就冲到了窗户边！

“嗬嗬……玩……玩雪……”狗蛋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怪声。他踮起脚尖，伸出两只小手，朝着窗户上那个破洞……抓了过去！

“不要——！”翠花发出绝望的哭喊！

就在狗蛋的手指即将碰到破洞边缘的瞬间！

“哗啦——！”

那扇糊着厚厚窗纸的木头窗户！竟然……从外面…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……硬生生地……拽飞了出去！

破碎的窗框和纸屑西处飞溅！一股更加猛烈、带着刺骨阴寒和浓烈土腥气的狂风，猛地灌了进来！吹得人睁不开眼！

风雪中，一个矮小的、模糊的黑影，就站在窗外！离窗户不到三尺远！看不清脸，只能看到一团比夜色更浓的黑暗！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和死寂，如同实质般从那黑影身上散发出来！

“来……来呀……”那个尖细的、充满诱惑的童音，再次响起！这一次，清晰无比！就是从那个黑影的方向传来！

狗蛋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召唤！他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如同小兽般的欢叫！光着脚丫，毫不犹豫地……朝着那个敞开的、如同巨兽之口的窗户洞……一头扑了出去！

“狗蛋——！！！”张老蔫和翠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！同时扑向窗户！

晚了！

狗蛋小小的身影，瞬间消失在窗外浓重的风雪和黑暗中！只留下一串极其轻微、如同踩在棉花上的脚步声，迅速远去！

“狗蛋！我的狗蛋啊！”翠花瘫倒在冰冷的地上，哭得背过气去。·s~i`l_u?b¨o′o.k-..c?o*m¨张老蔫双眼赤红，像头发疯的公牛，抄起棍子就要往外冲！

“别出去！”一个苍老、嘶哑、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，猛地从门口响起！

是屯东头的老光棍徐豁牙！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，佝偻着背，手里拄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棍，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闪着锐利的光。

“徐……徐爷！”张老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“狗蛋！狗蛋让鬼拍窗勾走了！”

徐豁牙没说话，他一步跨进屋里，反手关上门。他走到窗户边，伸出枯瘦的手指，沾了点窗框破口处残留的……一点极其细微的、带着冰碴子的……黑泥？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。一股极其淡、却异常刺鼻的、如同腐烂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