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的手诀。嘴里开始念念有词，声音低沉沙哑，含混不清，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，又像是……在跟看不见的东西……低声交谈？

屋里死一样的寂静。只有孙瘸子那低沉、如同梦呓般的念诵声，在压抑的空气里回荡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孙瘸子的身体……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！

他原本佝偻的背……挺首了？！像一根绷紧的弓弦！枯瘦的脸上……皱纹似乎……舒展开了一些？！皮肤……泛起一种极其不正常的……灰白色？！像……像蒙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灰？！

最恐怖的是他的呼吸！变得极其微弱！绵长！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！像是……一具……坐着的……尸体？！

一股无形的、冰冷刺骨的寒意，以孙瘸子为中心，缓缓弥漫开来！冻得屋里的人牙齿都开始打颤！王秀芬死死盯着孙瘸子脖子上那个小小的黄铜铃铛，心提到了嗓子眼！

不知过了多久。也许是一炷香，也许是一个世纪。

突然！

“叮铃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极其清脆、极其突兀、如同冰锥碎裂般的铃铛声！猛地从孙瘸子脖子上炸响！

孙瘸子盘坐的身体……毫无征兆地……剧烈地……抽搐了一下！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！他灰白的脸上瞬间扭曲！嘴巴大张！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、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鸡般的“呃啊！”声！随即……整个人……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气！彻底僵住！一动不动！连那微弱的呼吸……都……彻底停止了？！

“烧！快烧纸！摇铃铛！”王秀芬爆发出凄厉的尖叫！手忙脚乱地抓起火柴！“嚓嚓嚓！”连划了好几根！手抖得厉害！火柴头都蹭掉了！

“我来！”旁边一个胆大的邻居抢过火柴，“噗”地一声划着！颤抖着手凑向铁盆里的黄裱纸！

“轰！”

黄纸遇火即燃！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！瞬间吞噬了厚厚的纸堆！炽热的火焰升腾起来！映得屋里人脸色忽明忽暗！

“摇！快摇铃铛！”王秀芬抓起地上另一个备用的铜铃（邻居临时找来的）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疯狂地摇了起来！

“叮铃铃铃铃——！！！”

刺耳急促的铃铛声！如同狂风暴雨般！在小小的屋子里疯狂炸响！震得人耳膜生疼！另一个邻居也抓起一个搪瓷缸子，用铁勺拼命敲打！

“叮铃铃铃——！哐哐哐——！”

铃铛声！敲击声！混合着火焰燃烧的“噼啪”声！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、充满混乱和生机的巨大噪音！狠狠冲击着死寂的空气！

王秀芬一边拼命摇铃，一边死死盯着炕上依旧僵首不动的孙瘸子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嘶声哭喊：“回来啊！回来啊孙大哥！把我儿带回来啊！”

铁盆里的火焰越烧越旺！黄纸迅速卷曲、变黑、化作片片飞舞的灰烬！浓烟滚滚，带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，弥漫了整个屋子！

就在盆里最后一张黄纸即将燃尽！火焰即将熄灭的瞬间！

“呃——！”

一声极其痛苦、如同溺水之人被拖出水面的抽气声！猛地从炕沿上……孙瘸子的喉咙里……挤了出来！

紧接着！

“噗通！”

孙瘸子盘坐的身体…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！猛地向前一栽！重重地……扑倒在冰冷的地面上！一动不动！

“孙大哥！”王秀芬吓得魂飞魄散！扔下铃铛就扑过去！

“别碰他！”旁边邻居死死拉住她！想起孙瘸子的警告！

就在这时！
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一阵剧烈的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，从地上……孙瘸子的身体里爆发出来！他佝偻着背，蜷缩在地上，咳得浑身抽搐，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！一股股粘稠的、带着浓烈土腥和铁锈味的……黑水……从他嘴里、鼻子里……汩汩地涌了出来！流了一地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！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孙瘸子艰难地抬起头，脸上、胡子上沾满了粘稠的黑水和灰烬，脸色灰败得像死人，眼窝深陷，布满了血丝！他浑浊的老眼，死死地……看向炕上！

“呃……”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梦呓般的呻吟……从炕上……赵建国的喉咙里……轻轻飘了出来！

赵建国那原本惨白如纸的脸……渐渐恢复了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血色？！紧咬的牙关……也……微微松开了？！胸口……开始有了……极其微弱的……起伏？！

“活了！活了！我儿活了！”王秀芬扑到炕边，摸着儿子渐渐回暖的手腕，喜极而泣！

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咳得奄奄一息的孙瘸子扶到椅子上，给他灌热水，拍后背。孙瘸子咳了好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