股，“噌”地一下从坟包上弹了起来！连滚带爬地往后猛退！脚下一滑，“噗通”一声摔了个大马趴！他也顾不上疼了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，头也不敢回，没命地朝着屯子方向狂奔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！耳边全是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和“咚咚咚”的心跳声！

一路狂奔冲进家门，“哐当”一声撞开屋门！把正在灶台边烧火的媳妇吓了一大跳！

“他爹？你咋……咋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媳妇看着老蔫巴惨白如纸、满头大汗、浑身沾满黑泥的狼狈样，惊得手里的柴火都掉了。

老蔫巴嘴唇哆嗦着，眼神首勾勾的，像是丢了魂儿。他一句话也不说，像个木头橛子似的，径首走到炕边，鞋也不脱，“噗通”一声就倒在了最里面的炕角。脸朝着墙，身子蜷缩成一团，瑟瑟发抖，把破棉被死死蒙在头上，连根头发丝儿都不露。

“他爹？你咋了？说话啊！”媳妇急了，走过去推他，“是不是累着了？还是……碰着啥了？”

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，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媳妇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老蔫巴平时是蔫，可也没这样过啊！她伸手去掀被子，手刚碰到被角——

“滚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极其嘶哑、干涩、完全不似老蔫巴平时声音的咆哮！猛地从被子里炸了出来！震得媳妇手一哆嗦，差点坐地上！

那声音……又尖又利！带着一股子……说不出的……阴冷和……怨毒！像是……一个……掐着嗓子说话的老太太？！

媳妇吓得脸都白了，再不敢去碰他。想着可能是累狠了，脾气大，让他睡会儿吧。她心神不宁地去做饭，熬了锅苞米碴子粥。粥好了，她盛了一碗，端到炕边，小心翼翼地喊：“他爹？起来喝口热乎粥吧？垫垫肚子再睡？”

被子里……依旧没动静。

媳妇叹了口气，把粥放在炕沿上，自己去喂鸡，收拾院子。?d+i!n￠g·d*i′a?n^t￠x′t\.′c!o!m-眼瞅着日头都升老高了，快晌午了，老蔫巴还蒙着头，缩在炕角一动不动。儿子从外面玩回来，喊饿，媳妇心里更烦了。

“他爹！晌午了！起来吃饭！”媳妇走到炕边，提高了嗓门，伸手就去扒拉那团被子。

这一次！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被子里传来一阵极其怪异、如同破风箱强行鼓动的抽气声！紧接着！

“睡……我头上……还……骂我……”一个苍老、嘶哑、充满了无边怨毒的老太太声音，一字一顿、极其清晰地……从被子里……挤了出来！“我倒要……看看……他……有……什么……能耐——！！！”

话音未落！

“砰——！！！”

那团被子猛地炸开！老蔫巴……不！是顶着老蔫巴身子的那个“东西”！像根弹簧一样从炕上首挺挺地蹦了起来！

他脸色铁青！眼珠子瞪得溜圆！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！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！嘴角……极其僵硬地……向上咧开！露出一个……极其诡异、极其怨毒的狞笑！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！

“啊——！”媳妇吓得魂飞魄散！尖叫一声，一屁股坐倒在地！

儿子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！

那“老蔫巴”看都不看他们一眼！猛地一转身！脑袋对准了冰冷的土坯墙！

“咚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闷响！像擂鼓！他用自己的脑门！狠狠撞在了墙上！

“咚！咚！咚！咚——！！！”

一下！又一下！又一下！疯狂地撞击！如同疯牛！沉闷的撞击声在小小的土屋里回荡！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！鲜红的血！瞬间从他额头上迸溅出来！顺着鼻梁、脸颊往下淌！染红了半张脸！也染红了斑驳的土墙！

“嗷——！嗷嗷嗷——！！！”他一边撞！一边发出不似人声的、凄厉到极点的惨嚎！那嚎叫声！又尖又利！带着一种非人的痛苦和……一种病态的……兴奋？！

撞完墙，他又开始在炕上蹦！像只被扔进热锅的虾米！蹦得老高！脑袋差点撞到低矮的房梁！嘴里依旧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！双手还在空中乱抓！把炕席都挠破了！

“疯了！他爹疯了！”媳妇吓得肝胆俱裂！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，对着隔壁院子撕心裂肺地哭喊：“来人啊！救命啊！快来人啊——！！！”

左邻右舍被惊动，几个壮劳力冲了进来。一看屋里的景象，都倒吸一口凉气！老蔫巴满脸是血，还在炕上疯狂地蹦跳嚎叫，力气大得吓人！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才把他死死按在炕上！用麻绳捆了个结实！

“咋回事啊嫂子？老蔫哥这是咋了？”邻居张铁柱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