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头！看向里屋的门帘！

门帘……纹丝不动。

可那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的水声……却……越来越清晰！越来越响！像是……有人……在……一个巨大的水盆里……戏水？！搅动？！

一股浓烈的、带着河底淤泥和死鱼腐烂的腥臭恶寒……猛地……从里屋门帘的缝隙里……汹涌而出！瞬间弥漫了整个外屋！

“它……它进去了？！”孙栓柱吓得肝胆俱裂！声音都变了调！

孙老蔫脸色惨白如纸！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！他猛地扑向里屋门帘！一把掀开！

里屋……一片漆黑！

借着外屋油灯微弱的光线——

只见……那口……被搬空了酸菜、此刻空空如也的……大水缸里……

水面……正……剧烈地……翻腾？！波动？！

像是……有什么东西……正在……水缸里……疯狂地……挣扎？！搅动？！

水花西溅！溅到冰冷的地面上！留下……一片片……暗绿色的……水渍？！

一股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腥臭……正从翻腾的水面……不断散发出来！
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孙栓柱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！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！想搬开那口顶门的大水缸！逃出去！

“别动！”孙老蔫嘶声吼道！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！“不能开门！开门……它……它就彻底……进来了！”

孙栓柱僵在原地！前有狼后有虎！巨大的恐惧让他彻底崩溃！他瘫软在地，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！

水缸里的翻腾……越来越剧烈！水花溅得老高！整个水缸都在“嗡嗡”作响！仿佛……有什么东西……就要……破水而出？！

“嗷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更加凄厉、更加怨毒的尖啸！猛地……从水缸里……爆发出来！震得人耳膜生疼！

紧接着！

“哗啦——！！！”

一只……湿漉漉的、惨白的、肿胀得如同发面馒头的手爪！猛地……从剧烈翻腾的水面……伸了出来！死死地……扒住了……水缸冰冷的边缘！

那手爪……指甲……又长又尖！漆黑如墨！皮肤……布满褶皱和……暗紫色的……尸斑？！

手爪……极其僵硬地……弯曲着！用力！试图……爬出来？！

“完了……”孙老蔫看着那只从水缸里伸出的鬼爪，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点光亮……彻底……熄灭了！他喃喃自语，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和……一丝解脱，“栓柱……记住……夜不食鱼……是……血的教训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！

“哗啦——！！！”

水缸里……猛地……又伸出了……另一只……同样惨白肿胀的鬼爪！两只鬼爪……死死扒住缸沿！用力一撑！

一个……湿漉漉的、肿胀变形的……头颅？！猛地……从水面……探了出来！

头发……又长又乱！湿漉漉地贴在脸上！遮住了大半张脸！只露出……一个……尖尖的、惨白的……下巴？！和……一张……咧开的、露出两排细密尖牙的……嘴？！

一股更加浓烈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死亡气息！瞬间……笼罩了整个房间！

“呃啊——！！！”

孙栓柱爆发出此生最绝望的惨嚎！眼前一黑！彻底……失去了知觉……

……

天蒙蒙亮。风雪小了些。靠山屯的鸡，终于……叫了。

第一声鸡鸣，穿透风雪，隐隐传来。

孙老蔫家的破木门……“吱呀”一声……自己……开了。

门后那口顶门的大水缸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……

屋里空无一人。

只有地板上残留着大片大片湿漉漉的暗绿色水渍？！散发着浓烈的腥臭？！

还有灶台边那口砸瘪了的铁锅和满地早己凝固的暗绿色污秽……

以及里屋那口空空如也的大水缸，缸沿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湿漉漉的手爪印？！